陈扬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暑假放假,拎着行李,乘坐几个小时的城际高速铁路从海都市回到西京市。
爸爸妈妈开着悬浮飞车,在车站接他回家。爸爸听说他回家,特地请假从出差的地方赶回家。到了晚上,一家人围在餐桌前,吃着妈妈做的饭菜,一切都是那么温馨和亲切。
只是,夜幕下,不远处的小区火光冲天。
猛然惊醒的陈扬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被束缚带绑在床上,各种仪器连着他的身体,脸上也带着呼吸机。
“056床病人醒了。”
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陈扬看了过去,是医生。
“要不是你的脑部一直处在活跃状态,可能给你的治疗就取消了。不过,伤的这么重,你还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迹。”医生检查了一下各种仪器上的数据,“一切正常,只不过你还有些虚弱,从今天开始再给你加一针营养。”
眼前场景一闪而过,再睁开眼,陈扬意识到自己在一间心理治疗室。
“你还能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吗?”心理治疗师温柔的询问道。
“我记不清了。”陈扬痛苦的抱着脑袋,瘫坐在躺椅上。
“别紧张,慢慢回忆,放轻松。”心理治疗师的声音非常轻,不断的舒缓陈扬紧绷的神经,同时还播放着一些有帮助效果的音乐。
陈扬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闭上眼睛。
“你还能想起什么吗?”
“我只记得火焰,无边无际的火焰。没有人往出跑,没有人摁响报警器,没有人。”
“你还记得你当时有什么异常吗?”心理治疗师一边记录陈扬说下的内容,一边继续问道。
陈扬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火焰中好像有个人,他,冲我喊着什么,用什么东西捂住了我的脸,湿漉漉的。”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喊了什么?”
陈扬眉毛蹙了起来,似乎有些痛苦,“他好像,看不清脸,但是很高,很魁梧,像我的父亲。他好像在说,活下去。”
心理治疗师有些心疼的看着躺在椅子上的陈扬,轻轻的合上手里的记录本,安慰道,“算了,别想了。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奇迹了。除了你,没有人在离火灾那么近的地方幸存。”
陈扬再一次睁开眼睛,他靠在车上,腿部中了一枪,肩膀上也中了一枪,剧烈的疼痛让他险些握不住手上的枪。他借助吉普车的掩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原本带在手腕上的个人终端掉在不远处,上面是一条匿名信息:“活下去。”
“这还有个活的。”
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路过陈扬,他看到陈扬没死,冲着他补了一枪。
子弹穿过陈扬的眉心。
陈扬竭力的想看清那个人的面孔和身上的标志,可意识已经离他而去。
“啪。”
陈扬感觉被人打了一巴掌。他睁开眼,迷茫的看着自己面前那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
“叫醒你可真不容易,下次面对死亡的时候淡然一点,别那么抗拒。”
那个人揉了揉手腕,似乎还有点不爽。
陈扬环顾四周,周围灰蒙蒙的,什么也没有,自己就这么靠着看不见的墙,坐在看不见的地上。
“我刚才……”
“临死前回忆过去罢了,大脑正常的保护反应。又不是第一次经历死亡了,按理说你应该熟练了才对。”
“所以,我这是又死了一次?”
陈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并没有血迹。低头看去,身上也没有伤口,看来死的很安详。
那个人凑近了一点,双手搭在陈扬的肩膀上,脸对着陈扬的脸。
“别看了,这次你死的很平静,不过你每次都死的不太痛苦。”
陈扬看着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那你又是谁啊?”
“我是S-15”
啥?陈扬不太理解,“那我是……”
“你当然是陈扬,是我的载体,奇迹的创造者。”
S-15耐心的解释道:“你应该记得,奇迹造物诞生于奇迹之中。你创造了奇迹,而奇迹产生了我。”
陈扬点点头,大概理解了S-15的意思。
自己和S-15的关系大概就是科伦跟天启的关系。
“你无意中破坏了祂的奇迹,又不断的释放对祂的恶意,祂三年之后才敢找上门来,着实是谨慎的过分了。我猜祂可能也没想到,破坏祂成神奇迹的竟然只是个凡人。”
陈扬的大脑迅速的运转起来,来接受这大量的信息。
什么奇迹?什么成神?
他眼巴巴的看着S-15,希望得到解释。
“萨伯斯特,祂原本是旧历众神中的一员,在那个令旧历终结的伟大奇迹里侥幸活了下来。原本祂打算利用西京之火重新回到神位上。结果恰好被你破坏了。”
原来这才是西京之火的真相吗,根本不是什么A级奇迹造物,也不是有人背后操控。
是神!
是萨伯斯特试图重登神位的奇迹。
可是我怎么破坏了祂的奇迹?西京之火不是燃烧了三天三夜,死了上千万人吗?
S-15看出来陈扬的疑惑,指了指自己。
“因为你也创造了奇迹,幸运的凡人。原本这个奇迹是独属于祂的,然而,你竟然同时创造了奇迹。这样一来,祂的奇迹自然就不完整了。所以祂现在只能是半神,或者伪神。”
“既然都说到这了,我也就顺便告诉你,奇迹造物S-01,就是神。”
S-15特地使用了一个复数词。
神,不止一个。
陈扬快速消化了这些信息,猛然想到:“那我为什么突然死了,我记得我只是昏了过去……是了,我已经付出了得知真相代价。”
那么这次,我还会活过来了吗?
陈扬的眼前,再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S-15双手抱胸,看着闭上眼睛的陈扬,朗声说了一句:“凡人啊,他又怎么可能想到,自己的奇迹,竟然是成为神呢?”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谁的疑问。
“我倒是很好奇,残余的旧历神和崛起的新历神,会如何看待一个凡人,涉足神的领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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