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血肉吗？他有具体说什么？”天启问道。
陈扬回忆道：“他说，那张桌子，是神用来惩罚那些犯下渎神之罪的凡人的。那些人，分食了神的血肉。”
天启检索了一下自己的信息库，“旧历的确有一些类似的传说，有一种传说是，一位神看到路边饥饿的母虎和雄鹰，便割下自己的血肉喂给它们。”
“另一种传说是，一位神在祂最后的晚餐中，与自己的门徒一起分食了自己的血肉。”
“旧历有很多神吗？”
陈扬有些惊讶，由于新历之后，关于旧历时代各种宗教信仰之类的记载都很少，似乎像是被有意识的清理过。所以关于旧历的神，陈扬完全不太了解。
“旧历有很多宗教，有些教信仰一个神，被称作一神教，他们相信有一个全知全能的造物主，创造了世间的一切。而有些宗教信仰很多神，被称作多神教，他们认为世间万物都有所属的神灵。所以，旧历的神，非常多。所以，你所说的那个神，有可能就是某个消失在历史中的信仰。”
陈扬仍然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着投影里的那张石桌，仿佛上面是无边血海。
“你说的萨伯斯特是不是这个人。”天启切换了投影画面，陈扬抬头看去，画面是博物馆门口的摄像头，萨伯斯特穿着陈扬刚刚见过的那件衣服，拄着镶金手杖，迈步走进博物馆。
“就是他！”陈扬一边说，一边看向了画面角落的时间戳。
他愣住了。
“他在五秒钟之前才刚刚进入博物馆，你被我拉进避难所已经是十分钟之前的事情了。最重要的是，他登记的名字是伦纳德·博斯。”
这不可能。
陈扬不相信，他原本以为自己死而复生就是这辈子见过最奇迹的事情了，可是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不，刚才不是幻觉。”陈扬坚持认为自己看到了萨伯斯特出现在石桌前。
天启把画面切回刚才，陈扬一个人在石桌前，先是低头仔细观察，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某个方向，接着说了几句话。突然间，陈扬捂着嘴和肚子，猛烈的后退，眼睛瞪得极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最后，陈扬的表情变得扭曲，似乎面前有什么极其渴望的事物，他试图扑上去。
然后消失在原地。
“你也看到了，你就像在表演独角戏。”
“如果真的是幻觉，那是什么引起了我的幻觉？”陈扬试图弄明白自己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诞生的奇迹不是全知，或许你应该求助S-02原初之笔。”天启又一次提到了原初之笔。
陈扬记得S-02，当初就是S-02认定陈扬身上发生了奇迹。引起陈扬注意的是另一个关键词，“全知？”
天启又分出了另一个投影画面，画面中是一个空荡荡的小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有一个玻璃盒子。盒子里装着几张纸和一只笔。
那支笔看起来很普通，就像随处可见的自来水笔。上面没有任何标记和图案，只有银白色的光泽。
“这就是原初之笔？”
陈扬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你好？”
他记得天启说过，S级奇迹造物都可以交流。
他看到，原初之笔跳了起来，在纸上刷刷刷的写下了几个字。“陈扬，性别男，年龄21岁。”
然后在下面画一个简单的笑脸，补了一句，“你好。”
陈扬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天启又重播了一下画面。
“你怎么看？”
原初之笔在纸上画了几个圈，然后写到，“幸好是你，你可以支付得起这个代价。”
“但是天启不能旁观，把他送过来吧，我跟他私聊。”
天启的模拟出了好奇的声音，“这还是我第一次无法旁观，按照你的说法，我可是神赐的生命。”
“你想知道？这可是另外的价格。”原初之笔飞快的在纸上写，只不过，纸上的文字很快就渐渐消失。
“算了，我不想付出那些所谓的代价。”天启把陈扬移动到了原初之笔所在的房间。
在避难所里，天启可以移动任何一个人和东西，这是天启和避难所达成的约定。
陈扬只感觉眼前一花，就来到了原初之笔的面前。
他看着眼前的玻璃盒子，原初之笔一动不动。但是陈扬能感觉到，它在注视自己。
“你说我要付出代价？”
原初之笔在纸上写着，“怎么？你还想白嫖？”
陈扬有些跟不上原初之笔的思路，尴尬的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世间所有的索取都要付出代价，在这其中，真相的代价最为昂贵。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就像你之前做得那样。”
陈扬点头表示理解，之前他为了查明西京之火的真相，付出的代价可不小。
“这次你想知道什么？你先提问，我来告诉你代价。”
“萨伯斯特，他到底是谁？”
原初之笔在纸上画了个狗头，写到：“祂不是告诉你了吗？”
陈扬僵住了。
祂。
原初之笔这次写下的字消失的更快了，只留下那个狗头，脸上带着讥讽的笑，似乎在嘲笑某人的慌乱和恐惧。
“你在害怕。”原初之笔接着写到，“这个问题不算，你不必付出代价。”
陈扬艰难的问出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是我？”
原初之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了起来，陈扬明明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看不懂上面的内容。
写完这一段文字，原初之笔换了一张纸，继续写到：“这次你要付出的代价是，你的生命，想好了吗？”
好奇心和求知欲，陈扬一直以为是人的优秀品格。可是现在，陈扬宁愿自己没有这项品质。
那张写满字的纸，就跟之前萨伯斯特拿出的袋子一样，无与伦比的吸引他。陈扬无法移开目光，甚至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催促他答应下来。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不就是一条命吗。朝闻道，夕死可矣。”
陈扬捂住脑袋，眼睛泛起了血丝，不断地用额头锤击地面。“不，不，这不是我的意识。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不想死，我不想，我还要复仇！”
“不！”
陈扬重重的把自己撞晕了，倒在地上。
原初之笔明显楞了一下，看着晕倒在地上的陈扬，又看了看纸上渐渐消失的文字。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奇迹是什么吗？”
原初之笔在纸上写到，也不知道是在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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