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祁应了,宁栀放下心,握着通讯器翻了个身。
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沈慕祁那边画面忽然卡顿了一下,开始断断续续听不清他说话的声音。
“姐姐……信号不好……”他也发现自己这边的情况,“你早点休息,我先挂啦。”
“嗯。”
等他那边挂断电话,宁栀扔了通讯器,在床上打了个滚。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很快是开门关门的声音。
应该是那个叫小七的少年回来了。
说来也是奇怪,她和那少年没什么关系,对方对她似乎……
宁栀把脸埋在被子里,一时间想不到词来形容小七对她的态度。
又翻滚了两圈,毫无睡意的宁栀干脆踢掉被子坐起身。
睡不着,找点事做吧。
……
聂苍苍失眠了。
因为小七的质问和闻君说的那些话。
这是闻君第一次当着她的面交代自己的身后事,虽然被她立刻制止,可她知道闻君想说什么。
“你喜欢闻君,是吗?”
真亏他少不更事,能直接问出口。
这种事情……是可以大大方方承认的吗?
她喜欢闻君先生,喜欢自己的老师——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生出了感激以外的情愫,要是被那些人知道,会直接把她从摘星楼赶出去的吧。
少女异色的瞳中全无睡意,映着窗外盈盈的光,宛如沉在夜色里的宝石。
晚上是她失态了。
聂苍苍叹了口气,懊恼地闭上眼睛,扯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其实少年说的是实话,是她做贼心虚恼羞成怒,还把负面情绪发泄到对方身上。
如果跟他说对不起的话,他会原谅她的吧?
去跟少年道歉吗?
聂苍苍握拳在被子上砸了两下,深吸一口气。
还是要去的。
做错事一定要道歉,这是先生教给她的。
她解下床头挂着的向日葵娃娃。
小七好像特别喜欢向日葵娃娃……婆婆的娃娃已经买不到了,就把这个送给他吧,希望他能喜欢。
寂静中,走廊里有脚步声响起,停在她的房门口。
“聂苍苍,你睡了吗?”门外传来宁栀的声音,轻而柔。
她果断翻身而起:“没。”
宁栀小小声:“你出来。”
没想到宁栀也没睡,聂苍苍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立刻蹦跶着跑过去开门。
门口,宁栀和小七一人一边站着。
看到小七,聂苍苍嘴角的笑容宛如上了岸的鱼,抽搐两下,僵掉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小七完全没被刚才的争执影响,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瞅她。
“小屁孩!”聂苍苍小声嘀咕一句,问宁栀,“出什么事了?”
这两人同时来找她,她直觉外面出事了。
“没。”宁栀道,“睡不着,找你打发时间。”
小七点头附和。
侧身请他们两个进房间,聂苍苍无语:“你们想怎么打发时间?”
“这个点早过宵禁时间了啊。”宁栀唉声叹气,“要是空月基地倒是无所谓,我可以偷溜出去……这边么,我怕给你惹麻烦。”
聂苍苍面无表情:“偷溜就去干嘛?”
“去酒馆喝酒啊。”宁栀理直气壮。
每个基地都有宵禁时间,只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会有些店家偷偷摸摸捣腾自己的小生意——没人举报,不闹出麻烦,基地也懒得管。
听她说喝酒,聂苍苍面露迟疑。
小七眯眼:“你想到什么了?”
“额。”聂苍苍犹犹豫豫,“我记得我刚来摘星楼地时候,先生在后院的梅花树下埋了好几坛酒,都是他亲手酿的呢。”
“闻君先生的酒?”宁栀疯狂摇头,“不了不了,我是想喝酒,但我不想为了喝酒丢掉小命。”
小七嗤她:“小鸡胆。”
宁栀不以为耻:“这叫有自知之明。”闻君亲手埋下的酒,那是她这种人能随便喝的吗?
小七唆使宁栀:“要不你去问闻君,说不定他都忘了自己还有酒埋在下面。”
宁栀:“为什么我去?你怎么不去?”
“因为闻君挺喜欢你的啊。”小七道,“他不会揍你,但他会揍我。”
宁栀:“那闻君先生最喜欢苍苍,你怎么不让苍苍去?”
说完,两人齐齐看向聂苍苍。
等他们推诿结束,聂苍苍双手托腮,神色比他们两个更无辜:“要不我们直接去挖出来喝掉吧,反正先生不喝酒,现在又睡了,不会知道我们干了啥。”
宁栀:“闻君先生不是无所不知的吗?”
小七继续嗤她:“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宁栀:“那你去。”
“去什么?”
“去把闻君先生埋的酒挖出来呀。”
“……”小七扒了下头发,看聂苍苍,“我是真不怕,就是担心。”
聂苍苍翻了个大白眼:“你担心啥?就算先生怪罪,那也是怪罪我。”
“就是担心这个呀。酒我们喝了,过两天我和宁栀打哪儿来回哪儿去,闻君秋后算账,只能找你咯。”
聂苍苍:“……”
这人还真是在担心她……她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颇为感动:“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不枉我让宁栀把你带回来。”
感动只是一瞬间,她很快敛了情绪,解释:“没关系的,先生之前开玩笑说,那酒埋着是给我出嫁做嫁妆的。”
宁栀:“……嫁妆?”
“我又不准备嫁人,还留着干嘛?不如挖出来喝了。”聂苍苍轻笑,“反正也是给我的。”
小七没接话。
宁栀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三人一拍即合,跑下楼把梅花树下埋着的六坛酒挖了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