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端着装满食物的盘子，找了个空桌子坐了下来。
李文星恢复了儒雅教授的气质，问道：“陈扬啊，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陈扬脑海里一闪而过自己这几年的遭遇，苦笑了一声，回答道：“我其实过的还行。”
“哦？”
李文星下午没课，所以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吃着饭。“你以前就不好好吃饭，一个人生活肯定更不注意身体。”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陈扬刚才敲的那个口袋，“有规律的生活是健康的前提。不管你要做什么，一个健康的身体是必不可少的。”
陈扬点点头，继续听着。
“我知道你一直在调查那件事，结果怎么样了？”
当时陈扬选择休学的时候，李文星跟陈扬谈过几次话，对于陈扬的遭遇比较了解，也知道陈扬打算休学的原因是要查询那场事件的真相。
陈扬回答道：“已经查清了。”
李文星握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分钟后，他接着说道：“其实，你的性格有些过于倔强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没必要太勉强自己。我之前有个学生，他当时跟你一样，出身比较平常。也是在读大学的时候，遭遇了一些家庭上的变故。我还记得他当时，完全跟家里断绝了联系，自己勤工俭学把大学读完了。”
“可惜了，他本来会成为一个很优秀的经济学家，但是他选择了从政。”
李文星的声音里充满了怀念，“我劝过他好几次，我告诉过他，这个星联已经定型了。不要试图做任何改变，世家们不会放任你的。”
“可是他鼓着一口气，一定要改变一些事情。即便他做了很多努力，甚至不得不对一些人妥协和让步。但是那些人还是没有放过他。”
李文星深深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他出事之前，我曾经给他发了一份邮件，告诉他，如果有危险，告诉我，我能救他。我不想看着一个坚毅顽强的人就这么倒在尔虞我诈之中。但是他没有联系我。”
“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他不愿意连累我还是顾不上联系我。直到新闻上公布他的死讯之后，我才知道他已经去世了。纵使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你也一样。既然你不愿意回到学校，我也不再劝了。如果遇到危险，联系我。不管怎么样，活着，才有机会。”
也许听的太入神了，陈扬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好的，老师。”
S-15欲言又止。
“吃饭吧。”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饭。
吃完饭，李文星拿出自己的身份卡，“你这次来，肯定不是光为了见我一面。借你用了，用完了记得还给我。你知道我在哪住。”
陈扬接过李文星的身份卡，这的确是他来海都大学的目的之一。有了教授级别的身份权限，他能在图书馆或者其他地方查阅更多的资料和古籍。
“谢谢老师。”
李文星挥了挥手，“记得刚才的承诺，去吧去吧。”
海都大学有两个图书馆，一个叫书海，在校园的正中心，是整个校园最高大的地标性建筑。采用了星联著名设计师维伦·朗德兰的设计方案。纯蓝色的玻璃外形，波涛状的外形，无可挑剔。最大的问题，可能就是太新了。
另一个图书馆在历史系大楼的旁边，叫观止。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四层小楼。泛着青绿色的仿砖外墙以及红色的仿瓦屋顶，可以看得出在极力的模仿旧历时期的建筑风格。只不过，同样是新的，就连墙上的装饰绿苔和爬山虎，都是新挂上去的。
没办法，观止里面存放的是海都大学收集到的旧历时期的古籍和其他文字资料。因为海都大学之前某任校长的意见，一定要把观止修建成这个样子。
怎么样让高科技的建筑材料外墙上长满绿苔和爬山虎呢？那只能用装饰品往上挂了。
陈扬站在观止门前，刚想用手抚摸一下墙上的爬山虎，一旁的智械出声劝住道：“油漆未干，请勿触碰。”
陈扬尴尬的收回了手。
刷了李文星教授的身份卡，陈扬进到了观止里面。
观止的地上四层存放的都是数据书，也就是已经数据化的文字资料，通过阅读器可以借阅。如果你想看参观这些数据书的本体，或者查阅那些尚未数据化的资料，就得下地下室。
观止的地下室一共有七层。
陈扬只来过一次观止的地下室，那是一节参观课，由系主任带着一批新生参观观止。
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李文星教授的身份卡可以进入前六层，这是系里面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同学们都知道，李文星是系里面资历最老的教授，据说曾经还当了几年的系主任。
进入观止，S-15的声音在陈扬脑海中响起。
“那个李文星教授，好像有点问题。”
陈扬没有急着去下地下室，而是找了一个座位，用座位上的阅读器查看观止的馆藏。
手上翻着虚拟投影的书页，陈扬的意识正在跟S-15对话。
“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你可能又一次直面了神。”
陈扬哦了一声，继续翻着手里的书页。“你觉得，有问题的是不是我自己啊。”
S-15没跟上陈扬的思路，愣了一下。
“你说，这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连续碰见神啊。”
S-15悠悠的说：“你当然有问题啊，没问题的人怎么能做到一直复活啊。不过话说回来，李文星教授的状态不太对。神的真名是有一定神秘领域效应的，所以神必须展露真名，就比如那谁，就算在飞机场出现都登记的真名，而不是伦纳德·博斯。”
神不可隐匿真名。
如果一位神放弃了自己的真名，就会失去自己的位格。那些残存下来的旧神们，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藏匿于世间。
萨伯斯特无比接近于重回神位，所以祂可以重新念诵自己的真名。
代替者·萨伯斯特。
“按你这么说，李文星教授也是一位旧神？”陈扬也觉得李文星这个名字不像是神名。
“不好说，谁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位新神出了点什么状况。在祂没有展露真名之前，根本没办法知道祂是哪位神。”
“原初之笔能知道吗？”陈扬又想起了那个特性是全知的笔。
“可以啊，不过，你是想又死一次吗？虽然说过让你不要那么恐惧死亡，但……你要真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想清楚，祂隐匿神名，肯定有祂的理由，你这样等于是毫无理由的挑衅一位神。”S-15差点说漏嘴，好在及时的换了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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