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荣国府。
贾赦出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贾母于是又把小儿子贾政安排进了荣喜堂住着,王夫人沾了光,也跟着住进来以前的大院子。
邢夫人当然有些不太高兴。只是心中记挂贾赦,也没心思挣了。
薛姨妈整日哭哭啼啼,前方大败,王爷被活捉的消息已经传满了京都,满也瞒不住,至于王子腾,薛蟠现在究竟如何了,怕是只有老天爷才能知道了。
宝钗既担心又难过,只是在薛姨妈面前不敢流露分毫,强颜欢笑着哄母亲开心。
“珊兄弟说了,哥哥没事……”
薛姨妈哭着说道:“你不用骗我了,我都知道了,珊哥儿根本就是骗我们,安慰我们的。”
“你哥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说着,又开始哭了起来。
宝钗见劝不动了,也跟着哭的眼睛红红的,薛蟠要是真战死沙场,她母亲再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偏偏她喜欢的人又对她无意,自己活着还有什么趣呢?
……
大观园,紫菱洲。
迎春白净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虽然她跟贾赦父女之间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贾赦毕竟是她的父亲,心中难免伤感。
“三爷来了。”
门口的司棋笑说了一句。
贾珊笑道:“二姐姐呢?”
司棋伸手指了指屋内,无奈道:“三爷来的正好,正在里面伤心呢。”
“我去看看。”
贾珊说着进了屋里,迎春已经起身在外面迎着,勉强笑问道:“老爷已经走了?”
“不是走了,是奉命出征了。”
“哦。”
迎春点点头,又问道:“不会有危险吧?”
“没什么危险,放心吧。”
贾珊说了一句坐在了椅子上,司棋忙端上了茶盏,见贾珊挥手,识趣的退下了,关好了门。
“二姐姐,韩家那边……”
“三弟,我……现在不想了。”迎春低着螓首悠悠说了一句。
“好好的,怎么了?韩有余兄弟前不久来信,他哥哥病了,所以最近一直没来提,二姐姐别多想。”
迎春轻轻摇头叹道:“也不是因为这个,总之,忽然就不想嫁了。”
说完又小声对着贾珊道:“不怕珊兄弟笑话,要是老爷,太太要我嫁人的话,我自然不敢违抗,这里只是跟珊兄弟说句知心话罢了。”
这是恨嫁了啊!
姑娘大了难免有这样的心思……
贾珊还要再劝劝,迎春又道:“四妹妹说得对,我们在园子里自由自在的,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
贾珊忙道:“二姐姐你别听她胡扯,等她十八了,我一定把她嫁出去……”
说完,又感觉这话伤人了,忙改口道:“二十也不晚,二十岁我就把惜春嫁出去。”
迎春道:“三弟,我也不说什么了,总之,太太要是给我找婆家,三弟先帮忙挡一挡也好。”
贾珊苦笑道:“我怎么挡呢?不说别的,你不嫁人,老太太那边也不让啊。”
“那就等我二十了,再说吧,三弟,姐姐求你了。”迎春一般不撒娇,撒起娇来贾珊都受不了。
“那好吧,我尽量帮姐姐拖着,司棋怎么办?你想拖着,人家未必想跟着你拖成老姑娘啊。”
迎春轻轻咬牙道:“谁老姑娘了,我只是想在园子里再待个一年半载。”
“至于司棋,我已经问她了,她是发了誓的,一定要跟着我。”
正这时,只听外面忽然吵嚷了起来,原来是司棋见迎春的奶嬷嬷来了,好像吃了酒,想起往日里这奶嬷嬷的所作所为,司棋故意说话顶了两句。
已经吃的半醉不醉的奶嬷嬷顿时被气的来了火气,咬牙骂道:“小贱蹄子,觉得自己是副小姐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姑娘还得给我三分面子呢,更何况是你个小贱蹄子!”
司棋心道:此刻闹起来才好,正好叫三爷看看,给姑娘出气!
原来前次荣府摊上事,元春被贬,贾政罢官,又被罚银,以至于荣国府本就不宽裕的财政雪上加霜,不得已之下府中自上到下都裁减了丫头,婆子,以及月钱。
降了月钱,谁能受得了?
许多婆子,媳妇就开始愤愤不平,尤其是迎春的奶妈,东府里那么多钱,居然舍不得拿出来,背地里没少说贾珊抠门,平儿更抠门。
前些天贾珊做了几件首饰送了来,奶嬷嬷一时气不过,就顺手拿了一支珠钗。
“嬷嬷别说我,前儿三爷刚给姑娘的几件首饰怎么没了一件?别的姑娘都有,独独我们姑娘少了,到时候姑娘的脸往哪里放?”
奶嬷嬷早就知道事情瞒不过去,不过迎春向来软弱,也不在意,冷笑道:“脸往哪里放又管伱个丫头屁事,咱们姑娘是大房长女,又是三爷的姐姐,论说在几个姑娘里最体面了,我这个奶嬷嬷也应该比她们体面,可你看看,哪个不比我体面?”
“哦?你想怎么体面?”
奶嬷嬷听着声音不对,忙抬起头来看,顿时唬了一跳,面色苍白,酒也醒了几分。
“三,三爷,我是说着玩的,说着玩的。”
贾珊笑道:“我可没当你说着玩呢,说,你想要怎么样的体面,我成全你。”
迎春追了出来,小心的拽了下贾珊衣角:“算了,三弟,没事儿。”
贾珊露出了一副亲切的笑容:“是没事儿,我就想问问这位奶嬷嬷,想要怎么样的体面?”
奶嬷嬷知道已经坏了事了,忙跪在地上求饶,还很聪明,不求贾珊,直接求后面的迎春:“姑娘开恩,是我老糊涂了,家里孩子病了,就先拿了姑娘的珠钗当了,明儿就砸锅卖铁的赎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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